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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章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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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咳!咳咳咳……」

舒怡猛然咳了一聲,就像缺氧呼吸不到空氣,在窒息前一秒鐘肺部突然灌進一大口空氣,讓她驀地被嗆咳了一聲,接著便是一連串的急喘呼吸與咳嗽。

她沒有死,被人從火場救出來了嗎?

真是謝天謝地,她還以為自己死定了,沒想到竟然命大沒死,看樣子,她明天可以去彩券行買張彩券碰碰運氣,正所謂大難不死必有後福,不是嗎?

「小姐,放輕松,別緊張,已經沒事了。你慢慢地呼吸,慢慢地,呼,吸,呼,吸,呼,吸—」

隨著身旁人的指揮聲,舒怡終於慢慢地找回平時呼吸的正常頻率,然後慢慢地睜開眼睛。

只見一片肉色突然出現在她眼前,隨著她視線放遠,她看見一個平坦的男性胸部,濕淋淋的胸前還有兩顆激凸的乳頭。

她的視線再稍稍往上移,看見胸膛的主人頂著一頭濕淋淋不住滴水的短發,在他後方還有兩個女人頭戴泳帽,肩披浴巾。

她將視線轉個方向,依舊看到泳帽,看到濕淋淋的頭發,還有蛙鏡……

她眨了眨眼,發現自己好像有點搞不清楚狀況,她不是身在火場嗎?要不就是上了救護車被送到醫院或急診室才對,圍繞在她身邊的應該是消防人員或醫護人員吧?怎麼會是一堆穿著泳裝的男男女女?她在作夢嗎?

「你站得起來嗎?要叫救護車的擔架上來,還是你可以自己走下樓?」面前的男人開口問她。

「這裏是哪裏?」她沙啞的問道,覺得喉嚨好痛,是被煙嗆傷了吧?

「這裏是飛雅運動俱樂部的游泳池區,你難道不記得之前發生的事,忘了自己溺水的事嗎?」

「溺……溺水」

舒怡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的男人,懷疑自己大概是在作夢吧?要不然她怎麼可能會從身處在火災現場的情況下,變成溺水呢?而且周圍還圍繞著一堆泳客。

一定是在作夢,因為被大火與濃煙嚇壞了,滿腦子想的都是能救火的水,所以才會作了這麼一個怪夢,一定是這樣沒錯。

「還是在這裏等擔架推上來吧。」

「對呀,剛剛不是曾停止呼吸嗎?可能是缺氧傷到腦袋了,否則怎會想不起來剛才發生了什麼事?還是不要亂移動比較好。」

「小姐,你還記得自己叫什麼名字,家住哪裏,今年幾歲嗎?」有人問她。

「我叫舒怡,家住覆興路二段,今年三十五歲。」她開口答道,無法忍受讓人影射她腦袋有問題—即使在夢中也一樣。

「三十五歲?小姐,你再想清楚一點,你確定自己真的三十五歲,不是二十五歲嗎?」

「對呀,你看起來根本就像個學生,怎麼可能三十五歲?別騙人了!」

「我看不是騙人,是真的傷到腦子了,還是快派人下去看救護車來了沒,讓他們把擔架推上來吧。」

「好,我去。」有人應聲跑開。

「我的腦袋沒有問題。」她忍不住的開口澄清道,掙紮著伸手撐地,想從地板上爬坐起來,卻摸到一片濕地,她轉頭看,先看到濕地,然後是一堆光腳丫,再然後便是一片波光粼粼的泳池水光,幾乎要晃暈她的雙眼。

「讓讓,讓讓,大家讓讓,擔架來了。」

她聽見有人叫道,也感覺得到圍繞在她身邊的人群逐漸散開,但她的目光始終無法從那波光粼粼的水光上移開,收回視線。

真的有游泳池,還有濕地,還有一堆穿著泳裝、頭戴泳帽的游泳者。

這裏真的是俱樂部的游泳池嗎?剛剛那人說這裏是什麼俱樂部,飛雅嗎?

這個名字她有點熟悉,好像她二十幾歲時參加過的一個俱樂部,而且有次還差點溺死在那個俱樂部的游泳池裏……

溺死?

游泳池?

這……這不是她現在所面臨的狀況嗎?難道她作夢夢到過去發生的事了,因為火災,生命受到威脅,故而受到刺激才夢見過去同樣差點威脅到她生命的溺水事件?

一定是這樣沒錯,否則根本沒辦法解釋眼前這一切。

是夢沒錯,一定是場夢,只要閉上眼睛什麼都不去想,好好的睡上一覺,下回再睜開眼睛時,她就會發現自己正因火災而躺在醫院的急診室裏。

嗯,沒錯,只要睡一覺醒來就會好了。

她緩緩地閉上眼睛,任人擡上擔架,送上救護車,歐咿歐咿的往醫院送去。

不是夢,一切都是真的。

從她在飛雅運動俱樂部的游泳池差點溺斃至今過了整整一個星期,不管她睡幾次,醒來幾次,日歷上的日期和鏡中的自己都是十一年前的模樣,她從三十五歲重生回到二十四歲時的自己。

這匪夷所思的事情究竟是怎麼發生的,她一點也不知道,唯一知道的就是這不是在作夢,她是真的回到二十四歲溺水的那一天,從那一天開始又重生了一回。

二○○二年九月十五日星期日。

她看著日歷上的日期,想不起來上回的自己是怎麼渡過這一天,又或者這一天發生過什麼事,但是她絕對不會忘記發生在二○○三上半年的大事件,那就是SARS風暴。

和平醫院的封鎖新聞好像還歷歷在目,全臺人心惶惶,股市委靡不振,房價慘跌,還有人為此賣房移民遠離災區的。

當然,也有人不怕死的逢低進場搶便宜,然後在事後房價漲回來之際轉手賣房大發了一筆災難財—

嘿,等一下!她倏然雙眼圓瞠的想著,既然她能未蔔先知的知道有這種好康,又怎能錯過這個發財的機會呢?她迅速跳起身沖向廚房,朝正在準備晚餐的舒母大叫著。

「媽,媽!我們家有多少錢,你和爸總共有多少錢?」她有些激動的叫道。

「你突然問這個做什麼?」

「我要買房子!」她激動的說。

「買什麼房子,家裏沒房間給你住嗎?」

「不是要住的,是要投資!」

「投什麼資?我和你爸哪有閑錢給你投資?就算有也不可能給你,賠光了,以後要我和你爸喝西北風養老嗎?」舒母白了她一眼。

「我會養你們!」

「不需要,你能養活自己,不要反過來伸手向我和你爸要錢我們就心滿意足了。」舒母不以為然的看了她一眼道。

「媽!我哪有跟你們要錢呀?」她叫道。

「哪沒有?上個月不就跟我拿了兩萬,說什麼俱樂部的年費?」

舒怡頓時啞口無言,整個都蔫了下來。現在的她還真記不得這件事,但是媽媽的為人是不會說謊的,所以,她真和媽媽伸手要錢了?

二十四歲,大學畢業已經出社會工作了兩年,她卻連兩萬塊都拿不出來,還得伸手跟媽媽要,這就難怪媽媽會說出「你能養活自己,我們就心滿意足了」這種話。年輕時的她真是太可恥了!

回想起來,過去的她,也就是重生前的她—唉,估且稱之為上一世吧。

上一世的她還真不是個讓父母放心的女兒,愛慕虛榮又有點好吃懶做,住在家裏時從未幫爸媽分擔家務事,搬出去之後,還要媽媽定期去幫她打掃狗窩,在她總是堆滿微波食品的冰箱塞些新鮮健康的食物。

除此之外,她愛慕虛榮又不正常的愛情價值觀,更是讓爸媽擔心與憂心不已,幾度試著扭轉她的想法,結果卻導致父女或母女大吵,最後親子關系漸行漸遠,幾近形同陌路。至於被她所覬覦的那段愛情最後也不了了之。

總之,上一世的她真的是一個非常不孝的女兒,可悲,卻不值得同情。

想起上一世那場幾乎讓她悔恨一生的錯愛,舒怡只覺得那位太子爺實在是太會扮豬吃老虎了,竟然將公司裏所有的人都耍得團團轉,害大家—

嘿,等一下,等一等,讓她想一想……

二○○二年九月,她發生畢生難忘的溺水事件,當年她為什麼會花錢去參加那個俱樂部呢?以她的惰性根本不可能會主動想去參加什麼運動俱樂部,若真想游泳也是偶爾為之而已,去市立游泳池就行了。

沒錯,她想起來了,之所以會去參加那個俱樂部就是因為想接近那個人,想制造與那個人不期而遇的機會,然後再借著近水樓臺先得月的優勢,將那個鉆石單身漢占為己有,嫁入豪門,飛上枝頭當鳳凰。

只是她作夢都想不到那個鉆石單身漢身上鑲的全都是假鉆,秦向陽那個家夥根本就是個冒牌貨,真正的太子爺其實另有其人,而且遠在天邊,近在眼前,大夥都是睜眼瞎子,被騙得團團轉,沒有一個人能看清這個事實。

萬人迷總經理和西瓜皮小助理、眼鏡仔小助理、帶便當小助理,只要是有眼睛的女人,都會選擇前者而不會多看後者一眼吧?這就是真太子爺的高明之處,不僅可以擋桃花,還可以觀察人心真偽,高明得讓人想不佩服都難。

「哈哈……」舒怡忽然抱著肚子哈哈大笑了起來。

「你這孩子是怎麼一回事?怎麼突然間一個人笑了起來?」舒母轉頭莫名其妙的看了她一眼。

她收起笑聲,搖了搖頭,思緒繼續紛飛著。

看樣子想向媽媽借錢,靠明年的SARS風暴大賺災難財是不可能的,不過這事可以,因為她記得SARS之後的房地產慘跌,低迷了至少一、兩年的時間,她還有時間可以從長計議。至於現在嘛,她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。

她轉身走回客廳,重新窩回沙發上,逕自思索著接下來自己該怎麼做。

對於那個冒牌太子爺秦向揚,雖然上一世自己的確曾經愛過他一段時間,畢竟分分合合的交往了五年,自己又怎可能對他完全無情呢?不過他的花心濫情對她的傷害太大,絕情的分手方式更是讓她畢生難忘,所以她對他早已無一絲感情。

嗯,以後在公司裏對他公事公辦,下了班後就把他當路人甲好了,完全無關緊要。

今後她在公司裏的目標只有一個,那就是宣丞赫助理,這位真正的公司繼承人,真正的太子爺。

宣丞赫助理,你大概作夢也想不到會有重生這種離奇的事發生吧?你真實身分的秘密對我而言將不再是個秘密,這一回我舒怡絕對不會再看錯目標、盯錯目標、愛錯目標了,你等著接招吧,看我能不能將你這個太子爺手到擒來,嫁你為妻,升級當貴夫人。

唔,看樣子江山易改,本性難移這句話說的還真是沒錯,沒想到上一世因愛慕虛榮而吃了一堆苦的她,重生之後竟然還是死性不改,想著嫁富豪,當貴婦,果然是可悲之人必有可恨之處。

可是說真的,人不為己天誅地滅。這世上哪有不愛錢的人啊?她也只是比較誠實的把這個想法表現出來,並盡己所能的追求它而已,這也沒犯法呀。

重點是,宣丞赫這個假小助理真太子爺,真的是一個提著燈籠都找不到的好男人呀。

從外表來說,別看他現在當助理時頂著一頭西瓜皮發型,又戴著厚重的黑框眼鏡,穿得土裏土氣又愛帶便當到公司吃,給人的感覺就是拙、土、呆、怪、吝嗇,讓女人見了忍不住會倒退三步,但是當他公開真實身分,恢覆本來面貌與正常衣著扮相時,那真的就只有英俊、帥氣和型男這類詞匯可以形容他的模樣了。

從品德心性來說,他超級專情,對老婆和孩子都超好,即使「財貌雙全」也不花心濫情,即使過了不惑之年也沒禿頭大肚,整個人仍像三十出頭那般帥氣有型充滿魅力,還被許多雜志編輯與記者們評選為新世紀新好男人第一名。

像他這樣一個內外兼具又有錢的好男人,身為女人的她能不心動,能不想嫁給他,將他占為己有嗎?如果她敢說不想,絕對會因枉費老天讓她重生一回的好意而遭天打雷劈的。

上一世她活了三十五年,在親情方面和父母形同陌路,是個不孝的女兒;在愛情方面因愛錯人而浪費了最寶貴的五年青春歲月,然後眼高手低的又談了幾場不像樣的戀愛,直至三十五歲仍小姑獨處,嫁不出去;在事業方面也無任何可炫耀之處,就只是一個萬年秘書而已。

回想起來,她上一世幾乎可以說是一事無成,還真是可悲可嘆。

不過這一世她絕不會再這樣庸庸碌碌、滿懷後悔的過一生了,她要擁有幸福,擁有愛與家人,要憑借著重生的優勢創造幸福人生,走正確的路,做正確的選擇。

老天既然給了她重生的機會,這一回,她一定要幸福。

一定要!

「舒怡早安,你的身體還好嗎?沒事吧?」

「舒怡,你終於回來上班了,還好嗎?」

「舒秘書,歡迎回公司上班。還記得我是誰,叫什麼名字吧?」

事隔十多年,再度走進這個有點熟悉又有點陌生的公司,舒怡緊張得心臟怦怦亂跳個不停,手心都冒汗了。因為有許多同事她都叫不出他們的名字,雖然臉都還有印象,也隱約記得他們工作的部門,但是名字卻是怎麼都想不起來,讓她充滿了不安。

還好,溺水事件曾經讓她一度停止呼吸,進而導致腦袋缺氧而失憶的傳聞早已傳遍公司,所以大夥對於她好像真叫不出他們的名字也都一笑置之,有的認為她是在跟他們開玩笑,有的則關心起她的身體狀況,讓她倍感窩心。

上一世她還沒勾搭上萬人迷總經理秦向揚之前,其實在公司裏的人際關系還不錯,直到勾搭上那個家夥之後人氣才一落千丈,成為最不受歡迎的人物之一,因為女人嫉妒她,男人就酸葡萄心態的不屑她。

不過這都是上一世的事,現在一切重新開始。

從頭來過,她不會再走錯路。

「謝謝大家的關心,我的身體很健康,只是遺失了一些記憶,有些事情暫時想不起來而已,不過我想它應該會慢慢恢覆才對。」她微笑著對大夥說道,再度謝謝大家的關心後,在熱心同事的指引下走到她的辦公座位坐了下來。

她的座位就在總經理室的隔壁,凡要去總經理室都得從她座位前走過才行。

這個空間不大,只容得下兩張座位,一張她的,另一張則是總經理特助宣丞赫的。

上一世的時候,她實在是厭惡死這個座位安排了,感覺自己和那個家夥比鄰而坐的同處在這個不大的辦公空間,簡直就像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的感覺,難過死她了。

可是現在,呵呵呵,她是作夢也會笑。

他還沒來上班,身為特助的他經常會跟著總經理出差,所以進公司時間也常隨著總經理,沒有固定的時間。

上一世她是這麼認為的,不過現在嘛,倒是怎麼想都覺得絕對是特權。

嘴角輕揚的笑了一下,她將視線移回自己的辦公桌面,仔細的看了一下,感覺大同小異,自己完全能應付,要想融入她二十四歲時的生活應該不難。

她試著拉開抽屜,發現抽屜鎖著,她輕蹙了下眉頭,從皮包裏翻出成串的鑰匙,然後低下頭一支一支的嘗試著開鎖,不久便找到正確的鑰匙將抽屜打開。

「你還好吧?如果需要幫忙可以告訴我。」

右邊突然傳來一個有些忐忑的聲音,令她猛然擡起頭來,轉頭向右邊看過去。

宣丞赫太子爺來上班了,眼前的他一如她記憶中的那副拙樣,頂著西瓜皮發型,掛著黑框大眼鏡,穿著有些不合身又老氣的三件式西裝,臉上帶著七分忐忑,三分關懷的神情看著她。

忐忑自是因為過去她這位總經理秘書從未給過他好臉色看,關懷則是為她遭劫歸來的禮貌問候。

「我很好,謝謝宣特助的關心。」她對他微笑道。

大概沒想到她竟會好聲好氣的與自己說話,還會對他微笑,宣丞赫有些回不了神,張口結舌的看著她的模樣顯得有些呆頭呆腦。

舒怡忍不住噗哧一聲的笑了起來,她這一笑又把黑框眼鏡後頭那雙眼睛嚇得睜得更大了。

「小心,再睜下去,你的眼珠子要掉出來了。」她笑著揶揄他道。

「啊,對不起。」他猛然回神,訕訕然的伸手搔頭,然後帶著滿臉不好意思又尷尬的表情坐在他的座位,目不斜視的準備開始工作。

舒怡單手撐在桌面上,支手托腮的看著他,臉上始終帶著一抹微笑,忽然覺得這樣土裏土氣、呆頭呆腦又害羞的他其實還滿可愛的,她上一世怎會都沒發現呢?

受不了她目不轉睛長時間凝望的視線,宣丞赫終於又將臉轉向她,訥訥的面對著她問道:「舒秘書,請問有什麼事嗎?」

「有呀,你剛不是說了需要幫忙可以告訴你嗎?我需要幫忙。」她微笑的說。

他楞了一下,茫然的眨了眨眼,開口問她,「你需要什麼幫忙?」

「對於公司近來的重點營運有哪些?總經理最近的工作重心有哪些項目,以及我這幾個月都在做些什麼,可不可以麻煩你大概跟我說一說?我有點記不起來。」她收起懶散的姿態,挺直腰身,有些無奈又有些認真的對他說,表情還有些不好意思。

「你真的失去記憶了?」他驚愕的脫口道。

「有些記得,有些忘記,記得的部分也模模糊糊的,所以我是真的需要你的幫忙,幫我勾起記憶、理順記憶。」她無奈的嘆息道。

「這樣的話你有辦法工作嗎?」他皺眉問她。

「只是記憶有些紊亂殘缺而已,並不影響我的工作能力好嗎!」她忍不住瞪他一眼,然後故意瞇眼問道:「你是不是因為我過去一直都對你愛理不理的,從沒給過你好臉色看,所以你想趁機公報私仇,拿我失憶這件事做文章,逼我離開總經理秘書這個位置?」

「沒有,我絕對沒有!」他忙不疊的伸出雙手用力的在胸前揮動著。

她頓時輕笑出聲,嬌嗔的瞪了他一眼道:「嚇唬你的啦,我諒你也沒那個膽子,就算有那個膽子,你也不是那種公私不分的人,我相信你的人格。」

呃。

宣丞赫再度被她異於往常的言語反應楞住,半晌不知該做何反應。

「幹嘛這樣看著我?我臉上有花嗎?」她笑咪咪的問他。

「沒有。」宣丞赫迅速搖頭道,但又忍不住多看了她幾眼,總覺得歷劫後休假歸來的她和以往有些不同,不是在長相上,而是在態度上。

之前的她給他的感覺總是高傲、嘲諷、勢利、拜金,還有些目中無人,至少目中無他這個總經理特助,因為她對他與總經理完全是兩種不同的態度。

見到總經理時,她就是一臉笑容可掬、蕙質蘭心的模樣,看見他時卻是鄙視加不屑,要不就臭臉以對,活像他是個幾百天沒洗澡的街頭流浪漢,抑或是欠錢不還的爛人一樣。

可是他確定自己從未得罪過她。所以,她討厭他的原因大概真如他所聽到的傳言那般,有人說因為她覺得他拙、土、呆、窮,身上一無是處,坐在她旁邊只會汙辱她的美貌和優秀,所以她才會特別討厭他。

總之,他再怎麼呆,也不會拿自己的熱臉去貼別人的冷屁股。她既然那麼不喜歡他,他便盡量離她遠一點,除了必要的公事外絕對不會與她多說一句話,免得惹人厭。

這樣兩個月下來,其實他也已經習慣這種與她相敬如冰、公事公辦的相處模式了,可是誰能告訴他,解釋一下,她對他的態度怎會忽然轉變呢?

是他的錯覺嗎?

感覺又不像。

不知不覺間,宣丞赫忍不住盯著她看了起來。

「宣特助,我長得漂亮嗎?你喜歡我嗎?」舒怡笑咪咪的看著他,再度開口問他,覺得他不由自主的一直盯著她看的模樣還挺有趣的。

「什麼?沒有!我不敢!我不敢!」宣丞赫頓時被嚇得從座位上跳了起來,雙手拚命的搖動叫道。

「什麼叫沒有我不敢?我不漂亮嗎?」她跟著從座位上站起來,逼近他問道。

「是—不是、不是。」她一靠近,宣丞赫便慌得手足無措,胡言亂語了起來。

不能怪他,因為舒怡真的是一個很漂亮的女人,水汪汪的大眼睛,瓜子臉,吹彈可破的嫩白肌膚,凹凸有致的身材,身上還散發著淡淡的女人香,只要是個正常男人,在她靠近時心跳不加快,手足不無措那才奇怪。

「什麼是與不是?」她挑眉微笑的傾向他問道。

「舒、舒秘書,你、你可不可以回你的座位坐好?你的身體真的沒事嗎?你好像變得有點奇怪。」他的頭向後仰與她拉開距離,小心翼翼的對她說。

「哪裏奇怪?」她反問他。

「就是對我的態度,你之前不是都不大理我,除了工作都不和我說話嗎?」他猶豫了一下,只能把這個事實提出來。在他心裏,他已將她當成記憶創傷的傷患了,否則正常的她絕不可能會做出這一連串異常的舉動。

「我知道之前我很難相處,現在我慎重的向你道歉,希望你大人不記小人過,能夠忘了過去那個高傲又目中無人的我,重新認識眼前這個新的我。」她一臉認真的對他說。

他愕然的看著她,脫口問道:「你到底是怎麼一回事?」

「只能說死過一次讓我重生了,許多想法和觀念都改變了。」

她淡淡一笑,神情之中竟有一抹滄桑,讓宣丞赫直覺是自己眼花看錯了。

「宣特助,讓我們成為好朋友,以後相親相愛的和平相處吧。」她對他微笑道,然後伸出手笑盈盈的看著他,等待他接受她的友誼。

宣丞赫略微猶豫了一下,這才伸手與她相握。

他心想她現在是個傷患,絕對不能拒絕她,若是拒絕她害她病情加重那就糟了,還是先答應她再看她之後的表現,走一步算一步吧。

感覺到他手心傳來的溫暖,舒怡用力的握緊他的手,給他一記更加燦爛的笑容。

她看著他心想,重新開始,從朋友出發,她會一口一口的慢慢將他蠶食鯨吞,讓他不知不覺愛上她的。

對未來,她信心十足,充滿憧憬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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